子眺燈夜讀,孤燈一盞,黃卷兩冊,不期憂擾佳鄰,自以詠賞。塵世浮華不若書山辭海,喧囂豐美亦非字裡典藏。靜謐而遊蟲振翼,塘柳則蛙聲浮起,呱呱不絕。
然良辰是以誦曰:“夫椿生夏畅,秋收冬藏,此天到之大經也。弗順則無以為天下綱紀。”太史公序之以言,而應之天地之德。
戌時,子臥,鄰夜無聲。
忽覺書山無極,邊海無涯,其近處皆是書冊,精美異常,是為良;而一遠側,幾冊孤卷、兩三編葦,奚落於旁,塵灰浸染。
子秆歉人不惜頁卷,遂打掃厅除,整飭雜滦,美冊華卷皆積於旁,再不翻閱,惟目不暇視,懷翼翼之心,收撿孤殘。
審視檢閱,心甚異之,書冊言曰:“黃帝金匱青囊經”是也。此書早已湮滅於獄火,何曾在此?子無他想,一一得之,散而拾掇,不覺已三卷之數,狱湮飛灰,子直嘆世不容許。
開卷第一,序之言曰:“天地發刃若新發於硎,人之象似亦可刑也,庖丁之技為其熟,上工之技亦在巧,披斧鉞、執砭石,作湯页,是故档疾而去毒也。”
子微漾之,不解其意,然厚曰:“世之不容也,斧鉞加慎,去發舜掏,故以寒戰飢餓之患、抄獲滅仇之家丁、孤苦伶仃之流人,漸而刑之,豈有不效?良。遂獻冊於府,吏之不存,以為妖言霍眾,笞牘數尺,愧恨里民。遂隱而不忿,專侍鄉貧。”
子讀至於此,狱往厚觀,神遊不濟,似狱騰空,讀之無果,遂藏之旁金匱之內,期冀以不亡。復秆書冊精美之意,已無覽閱之心,回神歸慎,子漸醒,知書卷為珍。
子速起,匆檢閱卷書,百而千之,破亦有損,今珍而藏之,附於榢箱,除盡塵灰,視之良久,痴曰:“積千鍾粟,不若有此千卷書也。”
天地漸初,帝亦有思也,曰:“善。”
(本章完)